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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在看什么?”
池乔微仰起头冲来人笑道:“在看一棵好怪的植物。”
盛屿唔了一声,蹲下身,和她一起看着那株花草。它是红色的茎蔓,结着累累的浆果,顶上生有细碎的白花。
“你知道它的名字?”她看着他温温然的侧脸问。池乔尤其喜欢盛屿鼻子那一块的线条。
“不知道。但我很愿意你蹲在一起看它。”盛屿微笑着说,眼神清明。
池乔低下头抿唇笑笑,把头发捋到耳后。
接他们的车来了,盛屿拉池乔起来,回去的一路上,手就没松。
“明天学校给你发毕业证?”他问。
池乔点头,换上拖鞋,这几天盛屿一直帮着她,总算把绩点提到可以拿毕业证了。
“拿到以后呢?有什么打算吗?”
“大概是去做服务生吧,或者去流水线上。”她的绩点只能做这些事。
“这都不是你想做的,你想做什么?”
“想和你在一起。”
盛屿轻声笑笑,将她拉至身边,“说真的。你想做什么?”
池乔头抵在他肩上,半闭着眼想了一会,才说:“想画漫画。”
盛屿回想了一下池乔给他看过的漫画,“应该不是面向青少年的漫画吧。”
池乔红着脸嗯了一声,又去捂他微弯的嘴,“你不准笑我。”
“不笑你,有想做的事情很好,我帮你。”他弯着眉眼,刻意顿了顿,“而且你画得确实不错。我说情节。”
池乔禁不住他说,只从他怀里起来,借着洗澡的说辞走了。洗澡的时候,她想着以后的生活,轻轻笑着。
翌日。盛屿高考。池乔毕业。
池乔拿着毕业证书走出灰暗的教学楼,发现今天是一个值得伸懒腰的好天气。天气预报说以后都会是好天气。
天气预报说得挺准。高考结束那天,天气依旧很好,池乔和盛屿在阳台上看这座城市六月的傍晚,她穿着白背心,浅棕的及膝裙,手里捏着一根有些化了的雪糕。身边的盛屿是白T恤,他身上有很浅的沐浴乳的气味。
池乔嘬了一口雪糕的尾端。
晚上,他问她要不要听音乐。
她说好,听什么?
“落日飞车。”
“换个别的。”她不知道落日飞车是什么。
盛屿最后放了一首法语歌,也许不是法语,池乔不懂那些。
卧室的灯关了。窗帘外是昏昏欲睡的光。他在她身后,拥住她,用吻劈开她的心脏。
她听见断裂的声音,不是她的胫骨,是夏季相互顶撞的木质地板。狭长的日光灯仿佛被海水包裹吞没,她感觉到微咸的汗水。
歌在继续,他们按着旋律来,漫天的红与黑向她涌去。如果微红的膝盖下不是床单,而是玻璃渣,她也愿意做下去。
池乔的声音像一条极细的红线。她一遍遍把唇贴在盛屿隐着欢愉的眉目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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