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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溱笑了笑道:“姐姐知道公子珩吧!”
“那个质子。”
楚溱点了点头:“近来司药司传出风言风语,说他二人看上去是姐弟,实则暗地里互通款曲。”
岑潞藜一口茶险些没喷出来:“公子珩不是才十岁?”
“且不管这谣言是真是假吧,可现在传的有鼻子有眼的,只怕再过几日,宫里就会有风声传出来了。”楚溱轻笑一声道,“要紧的不是这谣言是真是假,而是陛下信与不信。懿妃前朝除了江氏一族支持,再无旁人,眼下又传出对她不利的流言蜚语,懿妃不肯能冒这个险的。”
岑潞藜细细思索了她的话,确实如此,谣言真假无关,全在陛下相信与否,眼下懿妃的处境,倒真不能轻易冒这个险,若是陛下信了,对懿妃有了隔阂,懿妃要想盛宠便是难如登天。
更何况陛下本就不喜懿妃对公子珩好。
“你说的确实有道理,现在具体是传出怎么样的风声?”岑潞藜微微沉吟一番才道。
她若是想要将此事告诉懿妃,以此来邀功,总得有说得通的事实吧。
楚溱笑了笑,将向蕊和她说的事情又说了一遍。
其实流言蜚语这东西,本就是捕风捉影,说懿妃和公子珩暗通款曲,可公子珩才十岁,但懿妃又确实在公子珩中箭的时候彻夜守在房中,到底不是亲姐弟,说出去也确实奇怪了些。
“流言蜚语才是杀人于无形,潞藜姐姐若是现在就去将此事告诉给懿妃,我想,潞藜姐姐今后的日子也要好过些。”楚溱微微一笑轻声道。
岑潞藜感念动容的望着她:“溱儿,多谢你这样为我着想。”
“宫中生存不易,不过既然潞藜姐姐选择了这条路,再艰难,溱儿也会陪着潞藜姐姐。”
楚溱笑着对岑潞藜眨了眨眼睛,岑潞藜也笑了。
未央宫的庭院里从宫后苑里新移植了几株红梅,昨夜飘了细密的雪花,轻轻薄薄的一层覆盖在正盛放的红梅上。
折颜正带着两个小宫女将花瓣上的薄雪搜集了起来,预备明年开春煮茶吃。
苏代立在廊下,身披海棠红狐狸毛斗篷,双手抄着彤色蜀绣手笼,双眸怔怔的瞧着院中的红梅,心神一阵恍惚,空气中隐隐浮动着梅花清幽的香味,又是一年雪落红梅,暗香浮动之际,却再也看不见那个温润而笑的少年了。
言之君子,温其如玉;在其板屋,乱我心曲。
眸中轻轻低喃着,唇角不自觉的漾起一丝柔和的笑意,可眼底,却如荒野般落寞依然。
青灰的天空隐隐飘下几片雪花,旋转而下,落在苏代的鼻尖上,顿时化成了水,一片冰凉。
“娘娘,飘雪了,进去吧。”赛罕在身侧轻声提醒道。
苏代听了,淡淡转身进了屋内,门帘子被撩起,寒风卷着零碎的雪花一起进了屋,暖意如春的屋里顿时化了这风雪。
赛罕上前替她解下身上披着的斗篷,苏代在才子啊罗汉床上坐下,又快过年了,待来年开春,珩儿也该启程回南华了。
她自然是替他高兴的,可心中终究还是不舍,其实更多的还是落寞吧。
珩儿这一走,不知此生还能否再见,他这一走,她便无处可知子玙的近况了,说到底,她还是贪心的,哪怕已经不在一起了,却还是想知道他近来发生的事,心中还在希冀什么呢?明明就已经情深缘浅了。
怔忪的望着屋顶被她命人挂起的明灯,似是这样瞧着这站明灯,她就能离他更近一样,可说到底还是自欺欺人罢了。
赛罕是不知道她和胥玙之间的事情的,她和子玙,似是只有折颜、胥珩、还有伺候子玙的明直知道。
“自打院子里移植了红梅,娘娘就愈发的喜欢发呆了,方才在廊下站了也有小半个时辰了,若不是飘雪了,只怕娘娘还不进来呢!”
苏代的唇角轻轻扯了个牵强的笑意:“是麽?我都没有注意,想来是红梅太美了。落雪红梅,本就是这世间难得的美景,也只有冬日才能见到了。”
赛罕笑了笑,就在此时,折颜从外头匆匆走了进来。
“娘娘,岑小仪求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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