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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翊钧虽然早早的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,但翻来覆去,怎么都睡不着,他刚刚起夜,想去找朱厚熜,却被告知,陛下出宫了,还未归来。
朱翊钧立马就清楚,自己这皇爷爷还是忍不住了,跑过去找海瑞辩论去了。
他躺在床上,想着这场辩论的结果。
海瑞一身正气,估摸着自己的皇爷爷有点悬,不过,再怎么说,皇爷爷也是大明的天子,当皇帝都当了四十五年了,什么样子的风浪没有见过,即便辩不过,也不会落得个大败而归的结局。
朱翊钧身体太小了。
本来想等着朱厚熜回来之后,过去看一眼,可想着想着,便不受控制的睡着了。
而朱翊钧睡着不久后。朱厚熜便回到了宫里,他的脸色很难看,显然是辩论输了。
到了西苑的朱厚熜并没有先回到自己的万寿宫。
而是带着黄锦,两人到了朱翊钧睡觉的房间外。
门外一直有守夜的太监。
看到朱厚熜前来,赶忙下跪行礼。
“太孙睡着了吗?”
朱厚熜轻声问道。
“陛下,睡着了,半个时辰前,太孙殿下还想着去找陛下呢,也就这一会儿,就睡着了,刚刚奴婢才从房间里面出来。”小太监如实禀告道。
朱厚熜点了点头,想要进去看看,却又怕吵醒了朱翊钧,片刻之后,朱厚熜叹了口气,又带着黄锦回到了万寿宫中。
到了万寿宫中后的朱厚熜,看着自己那高高在上的“法坛”,竟是有些失神。
而黄锦一直站在朱厚熜的后面。
“陛下,您该休息了……”
“黄锦,你说,海瑞今夜所说的,是天下万民的心声,是百官的心声吗。”
“陛下,不管别人怎么想,奴婢是不赞同海瑞所说的话,就拿奴婢来说,奴婢是正德年间入的宫,而后才去了王府,伺候陛下,那个时候,奴婢家里面很穷,若是不进宫,奴婢啊,有只有饿死这一条路,不过,奴婢的爹娘,以及奴婢,全都没有怪罪过朝廷,也没有怪罪过当时的武宗皇帝陛下,我们只是怨恨老天,光景不好,收成不好……”
“海瑞将所有的罪责,所有的过失,都放在陛下的身上,太过偏颇了,即便是那书上说的圣人,也有不仁之时,陛下,您不能多想,海瑞只是一个直臣,说起话来,无拘无束,更何况,他也不知道您是当今陛下……”
“若他知道了,断然不会说这么多,冒犯天颜的话……”
听着黄锦的话,朱厚熜苦笑一声:“有你们跟着,只怕这个海瑞早就看出了朕的身份,明日啊,你亲自将太孙送回家中,三日之后,你再亲自去接他到西苑来,明日见到了太子,对他说,若是他愿意的话,可将东宫移到西苑来……”
"奴婢遵旨意……”
“黄锦,朕,真是昏君吗?”
“陛下,您……”黄锦刚想开口劝慰,却又被朱厚熜摆手拒绝:“不要说了,正如海瑞所说,百官如家奴,这一点朕不愿认同,可你,确实是真的家奴,你也回去早点休息吧,你我二人啊,都老了……”
“陛下……”黄锦欲言又止。
“走吧,朕不会有事的。”
“是,陛下。”黄锦点头应是,而后看着朱厚熜的眼睛之中,充满了担忧,他慢慢的退出了万寿宫。
当黄锦离开之后。
朱厚熜慢慢的走上了自己的法坛,当他坐下之后,苦笑一声:“九州万方,朕一肩挑之,海瑞所言,朕绝不承认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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