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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原地转一圈,抬脚又出去了,打算透个气抽根烟。
正巧,碰上沈书辞。
“怎么又回来?”沈书辞连续两天回家很少见,陆树根不解,以为是宋慧欣出了什么事,掐了烟想跟着去帮忙。
谁知沈书辞从包里掏出一瓶药酒递过去:“陆爹,您给陆小凉揉揉。”
陆树根接过来问着:“怎么回事?”
沈书辞知道他担心,避重就轻:“病房里人多,她磕着了。”
陆小凉从小磕磕碰碰不少,陆树根没怀疑这话,烟重新点起来,猛吸一口问:“书辞啊,你跟我说实话,我们凉凉在医院里是不是做的不好?我半夜去她房间听见她说胡话,一个劲地不知道跟谁道歉,可怜见的。”
“……”沈书辞不语。
陆树根半晌叹了口气:“本来是想让你照顾照顾,书辞啊,嫌妹妹烦了吧,其实你从小就烦她我知道……哎……行了,你有今天不容易,以后就别管凉凉了,让她受点打击也好,早点认清现实还能另寻出路。”
能另寻什么出路?这几年学的是护理,出来实习也是护理,沈书辞不止一回听宋慧欣遗憾地说高二后再也没听陆小凉弹过琴。
难道还能把钢琴捡起来重新考试?
等拿到毕业证她都多大了?
来不及了。
***
陆树根拎着药酒回家让陆小凉撩裤腿,陆小凉咦了一声,心想那不是我桌上的么?怎么跑这来了?
“小辞哥给您的啊?”小姑娘不傻,眼珠一转就想明白了。
“恩,不然你想瞒到什么时候?”陆树根眉毛一挑,揉热的药酒一掌盖在闺女发黑的膝盖上,心疼得直抽抽,不厌其烦叮嘱着,“走路看着点看着点,好好儿的都能磕成这样你叫我怎么放心?”
回答他的是陆小凉杀猪般的嚎叫,扯着嗓子朝她娘喊救命,可惜范红英一点没伸出援手,反而指着地儿让他家老陆:“这块再揉揉,得揉开,不然明年都穿不了裙子!”
此时,沈书辞站在房间窗台旁,想起宋慧欣不久前说过的——咱们楼有凉凉在什么时候安静过。
正想着,宋慧欣推门进来,手里端着碗汤,仰头朝楼上看:“这是怎么了?”
沈书辞没说话,把碗接过来,听见陆小凉开始边哭边撒娇:“爸爸爸爸好爸爸,你是我的好爸爸,啊——爸您轻点儿——呜呜呜呜——”
“这都多少年了,小时候的战术还在用。”宋慧欣笑着拍拍儿子,“你上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,帮凉凉求求情。”
一般宋慧欣说的话沈书辞都不会拒绝,他趿着拖鞋上了层楼,停在陆家门外。门是关着的,但不怎么隔音,里头说话传出来——
招不在老,对症就成,陆小凉的撒娇还是管用的,陆树根放缓了手劲儿,边揉边没事人一样问她:“单位怎么样?习惯不?”
陆小凉也没事人一样:“习惯啊,我们科室特好。”
陆树根:“别报喜不报忧,我还不知道你?”
陆小凉老实了:“昨天不小心把一支药给打了,我当时那个小心脏哦呯呯呯要跳出来了!”
陆树根也跟着着急:“那怎么办?”
陆小凉嘿嘿笑:“幸好有备用药,我运气好,那药不贵,几毛钱,我赔了就是了。”
陆树根脸色不好,事情哪有闺女说的那么轻巧,新人犯错得挨骂挨眼色,小丫头回来一句都没提过……
“哎……”
陆小凉见不得她爹难受,搡搡陆树根:“您千万别担心我,我有小辞哥罩着呢!他可帮我了!有他在没人敢欺负我!您看这药酒不就是他送过来的么!”
这么一说陆树根揣了千斤般的心总算轻松了些,书辞这人,他还是放心的,从小到大不管再不情愿,还是会照顾好这个妹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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