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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瓶忘情水。
又看了眼默默闭眼的一猫一人,终于伸手,一把握住那小瓶,瓶口瞬间被他的气息封住。
转身,径直离开。
没看到,身后,那只黑猫再次缓缓睁开绿色的线瞳,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,张口,吐出一串悠沉人声,“从此你我不再相欠,滚吧。”
徐铭从后头走出来,嘴角含笑,温润如玉,秀美若兰地朝黑猫看了一眼,负手离开。
……
杨翠母子俩住的地方离案发的地方并不远,只不过属于南北墙的南边这块龙蛇混杂、城市底端人群的聚集地。
安小夏步行过去,刚刚抵达巷子口的时候,就见警车挤挤歪歪地从拥挤的小道里头挪出来,车里是一边发抖一边尖叫着“警察乱抓好人”的杨大勇,车后头还跟着使劲拍车一个劲哭的杨翠。
安小夏避开这一行,直等车子远去,又看了眼被人群从地上扶起来的杨翠,然后收回目光,好声好气地问旁边一个背着书包,对着警车的方向狠狠吐口水的小男孩,“同学,你知道英子住在哪儿么?”
“英子姐?”
男孩一蹦,下意识提防地看向安小夏,没料到居然看到个文静秀气像个学生的大姐姐,眼神里的戒备立刻松懈许多,撇了撇嘴,反问,“你谁啊?”
安小夏抿了抿唇,没说话。
这才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却从她疲惫憔悴的神情里,似乎看出了什么,忽然老成地叹了口气,自顾自说道,“你是英子姐总是提到的那个在上大学的妹妹吧?哼!我还以为你像杨婶子说的那样,真的是个白眼狼呢!不过,看在你还知道来看看英子姐的份上,我带你去她之前住的地方吧。”
妹妹?
安小夏看着小男孩,然后默默地认下了自己的新身份。
一路走着的时候,这个皮猴一样有点脏兮兮的男孩子嘴巴就没停过,一边领着安小夏往英子自杀的简易出租房走去,一边还碎碎念念地说了许多话。
比如,英子一直辛辛苦苦供着唯一的妹妹上大学,受尽了苦楚没人关心,而那个妹妹却总想着钓一个高富帅,不好好学习,动不动就跟英子伸手要钱,累得英子年纪轻轻就苍老得像个老妈子。
还比如,那天其实是他第一个发现英子吊在了自己屋里。他看到英子姐那样一点都不害怕,还主动站了凳子,想去把她抱下来。
自称二明的小男孩,边甩着胳膊边第二次叹了口气,“只可惜我个子太小,没把英子姐抱下来,还摔倒的时候撕掉了她新裙子上的蝴蝶结……唉。”
明明是个孩子,说出的话却像个油滑世故的成年人。
安小夏看了看他,以及他不自觉抓住书包带子的手,顿了顿,问,“你说英子那天自杀的时候,穿了新裙子?”
“嗯。”
二明点了点头,“英子姐最喜欢那条裙子,那是她攒了好几个月才舍得买的,没想到居然是为了……嗯?你怎么叫你姐姐英子?还是大学生呢!果然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!你是不是觉得英子姐很丢脸,瞧不起她?”
安小夏眨了眨眼,下意识摇了摇头,“我没……”
“没有最好!”二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,“我告诉你,英子姐就是被你拖累的,不然她都要跟男朋友结婚了!可惜,现在天人永隔,都怪你!”
男孩子的眼神还很青涩,可是却透着一股子凶悍和市井的泼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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