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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晋王端坐在马背上,抬头凝视着眼前的高山。
前方探路的士兵终于返回,抱拳复命道,“启禀王爷,攀爬的绳索已经准备好,只要翻过前方的山头,就可以抵达水丰县了。”
晋王微微颔首,“传令下去,弃车步行……”说完,他就率先脱下了蓑衣。
“王爷……”
“好了!”晋王厉色打断了自己内侍的话,“本王带你来,不是为了听你在这里唧唧歪歪!”他伸指点了点卢左侍郎的方向,“你到那边去,看顾好卢大人吧。”
他绕到粮车上取了三大包粮食,捆绑在自己的马背上。士兵们也纷纷下马,用自己的蓑衣包裹粮草,然后用麻绳捆牢。
山路崎岖、湿滑,通过这样的方式,使得一车车粮草化整为零。人牵马匹,马匹驼粮,就可以避免了粮草倒退、侧翻时所导致的损失。
雨,越来越大。天色,也越来越暗。
能看见的范围越来越小,晋王抹了一把脸上的冰冷雨水,如今的情况极容易发生危险,必须停下。他转头看向方才那位探路的士兵,“你可曾查探到什么山洞,又或是可以扎营的平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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幽深阴暗的洞穴。
“哗——哗——”
大股的洪流涌入,积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涨起来。某个仰躺在高处的平台的身影,顿时被水流淹没了大半。
冷……冷……好冷……
意识从光陆怪离的梦抽离,王穆之艰难地睁开眼睛,看着上方倒挂着的钟乳石。这一刻,他无比清晰地感觉到,生命从自己身上潺潺流逝。
还记得那天,他处理完公务后,便和往常一样勘探溶洞。身后突然出现一股恐怖的力道,他就被洪水卷入溶洞的深处。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,壮叔拽着他的胳膊猛力一甩。重重地撞上洞壁后,他就陷入了黑暗中。
想到这里,王穆之的眼中流露出悲伤,如果不是因为因为自己,壮叔应该还在京城替祖父赶车,而为了救自己而……
精心栽培的长孙外放,王尚书怎么可能会不给点保障,而老实憨厚、武艺高强的壮叔便是首选。
第一次睁眼,王穆之就发现自己躺在这个仅容一人的高台上。想要起身活动,他的左手和左腿却已扭曲翻折,不太听指挥。他的后背一片湿粘,似乎有温热地液体流出,空气里弥漫着血液特有的铁腥味儿。
也许因为失血过多,更是因为伤情太重,王穆之就这样一直昏昏沉沉、睡睡醒醒。醒来的时候,他就着微弱的光线,侧头观察洪流。他赫然发现,这洪水源源不断,但自己身处的高台却维持着清爽。
这无一不在显示,溶洞的深处可能有暗河!
王穆之不禁苦笑,这大概就是所谓的“福兮祸所伏,祸兮福所倚”吧。幸好塞在胸前的干粮没有被冲走,他就是靠着那两块湿答答、散发着土腥味儿的面饼,一直撑到现在……
急促的水流飞溅,混杂着泥沙的污水意外灌入口鼻,呛得王穆之眼前阵阵发黑。他把头偏向里侧,完好无损的右手抚上胸口,那里早已空无一物。
他的心底涌上一股苦涩,没有食物有身负重伤的自己,大概撑不了多少天了。只愿上苍垂怜,能让他把暗河的消息传出去。
轻飘飘的感觉再次袭来,王穆之有预感,自己如果昏睡过去,指不定就醒不过来了。他咬紧牙关,不停地提醒自己,不能晕,不能晕……
朦朦胧胧间,他忽然想起很多,樱花树下的莽撞姑娘,虽不是自己见过最漂亮、但却最鲜活的姑娘……
忽然传来一阵不同于流水的响动,王穆之有些混沌的眼睛,骤然被点亮。他凝聚起最后的力气,发出一声求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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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声音?
原本在山洞里歇息的众人,立即绷直了后背。守在洞口周围的近卫们,立即把手放在身侧的刀柄上,然后警惕地四处张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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